蒲郁轻飘飘“欸”了声,“原来你清楚怎么回事嘛。不过万霞可没找我麻烦。”
“小郁,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讲?”
“那你呢,有什么事你是告诉我了的嚜。”蒲郁兀自笑了一声,“我们都有家室,就不要掰扯了罢。”
静默片刻,吴祖清道:“我以为,讲得很清楚了。”
是的,讲得很清楚了,转眼就和别的女人结婚,如今又和那女人说不清道不明。讲得很清楚了,只是在床笫间才能瞧见他含情的眸。
蒲郁不是小姑娘了,食髓知味也惦念那份契合的欲望。可至少,在放任欲望的同时也可以学着攥紧心扉。
“二哥要是想我了,今晚来张记找我。”蒲郁说完径直往静安寺路的方向走了。
吴祖清没有应答,亦没赴约。他利用军统的防线,在日本人眼皮下,让乙组余下几位同志安全撤出上海。
是夜,吴祖清找到了确证。组织要求万霞对吴祖清此番行动进行密切监视与汇报。
来收的夜香(粪便)的工人里,有一位是韩先生与万霞之间的“信鸽”,卷成小拇指细的信条藏在后院的排污口处。对上万霞放在床头柜的书籍,便可破译密文。
吴祖清对组织的做法无怨言,换他也会采用这样的手段来控制下级。亦不担心组织调查,毕竟这么些年来他从无二心。
说实话,他反而松了口气。如同出轨的男人找到了太太也有猫腻的证据。
只是,让同志撤离上海的行动,可能引起军统的怀疑。情报科向来敏锐,尤其是情报科总长傅淮铮,行事严密有章法,连低级情报也要亲自过目。
出于这个层面,吴祖清终于主动了一回,却是在张记。任何动静困于封闭的衣帽间,他问傅淮铮有没有功夫这么伺候你。
蒲郁听了咬牙,不愿辩驳与淮铮清清白白。顶撞自身后而来,她手抵椅背沿,脑袋埋进悬挂的衣服里。珠片轻划她的脸,仿佛深处有一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
答话时溢出些许低吟。近来淮铮忙着演艺协会的事务无暇他顾,我不才来同二哥厮混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