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祖清摆平了傅淮铮本该受到的军事处分,冒险往返于天津与北平,计划了这场营救行动。
炉上的水烧开了,发出刺耳的声音。
吴祖清把滚水倒进盛了凉水的铜盆,看向小郁,“还是先处理伤。梳洗暖和了,窝在炕上吃点东西。”
蒲郁习惯性地跪坐起来,怔住了。
“好不好?”吴祖清似是哀求道。
蒲郁动膝挪到炕边儿,垂下小腿。吴祖清坐在杌凳上,轻轻去碰她的脚踝。见她没有躲闪,便抬起来擦拭。
绢丝滑过脚心,能感觉到二哥诚心诚意,恳求饶恕般。
他应该猜到些什么了。
蒲郁笑了一下,“二哥。”
吴祖清抬头,看见蒲郁动手宽衣。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外层里层的和服半褪,她身上只缠着裹胸布,瘦得能看见肋骨。肌如羊脂玉,却掺布青紫赤红的狰狞丝纹,不落忍去端详。
“和二哥一样了。”她仍含笑意,掩藏凄凉底色,“我的功勋。”
吴祖清敛眸,继续擦拭,再抹上药膏。换一盆水,换毛巾,沿小腿擦拭上去。她纹丝不动,任凭人摆弄。
他快窒息了。动作变迟缓,还要坚持。
温热的毛巾覆上肚皮,蒲郁扣住他的手,道:“二哥,算了罢。我执行什么任务,命殒于何方,不是二哥一人说了算的。何况,我得到的待遇,恐怕是局里独一份的。”
蒲郁推回他攥住毛巾的手,“我宣了誓的,是党国的人。二哥以后不必再特殊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