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蒲郁不说话,莲生又道:“会不会太冒进了?”
“登门拜访确实不妥,这样好不好?我将吴太太约出来同你见一面。”
“事后吴太太要是怪罪你……”
蒲郁摇头道:“师哥,没关系。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月底,事情定下了。晴朗无风的下午,狭小而暖和的西式酒馆里,蒲郁同莲生坐在最深处的座位上。
一个l型转角,只有他们对坐是靠着窗的,马路对面任何角度都可以轻而易举瞄准坐上的人。即使没有命中,背后的洗手间、侧面的吧台、门外吸烟的人可以立刻围拢来。
他们在等吴太太。
蒲郁心里清楚,赴约的人会是吴先生。
路上的一切声音透过玻璃传进来,每每听见车胎轧过石子的细微响动,蒲郁的心便颤一下。她放在膝上的手发冷汗,嘴唇嗫嚅忍不住要说话。闭上眼眼前是被血水灌满的版房,忽而又是光束尘埃中师哥专注裁衣的身影。
“小郁,已经三点过一分了。”莲生看向壁上的摆钟。
蒲郁抬手——端起玻璃杯,“再等等吧,太太们总是不太准时的。”
玻璃杯送到嘴边,又放下了,她指着不远处的流动摊贩,道:“师哥,我想吃糖吃栗子,可以帮我买一袋吗?”
“多大了怎么还喜欢吃零食。”莲生犹豫一瞬,还是站了起来,“你想吃嚜,我去买。”
看着莲生推门而出,蒲郁整个人仍紧绷着。这段时间压抑的罪恶感,双重的罪恶感从脚底蔓延上来,快让人无法呼吸。
吸气,呼气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