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日关系愈发的紧张的这几年里,南京政府并未放松对赤-党的打击。不久前,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势,总部不得已转移,悄然向湘西进发。(后称此史诗壮举为“长征”。)
与此同时,上海方面的地下党接连失联,不仅使部分物资支援、文化宣传等工作中断,也涉及部队转移动向的泄露。组织委以莲生重任,派遣他来重建联络站。而首要任务就是突破敌方一个活跃的代号“船夫”,方才与他接头的同志提供的便是这方面的消息。
而另一边,莲生并不知道,文苓早已顺着他的同事,那个假,摸到他们的动向。欲借蒲郁之手,将这帮地下党一网打尽。
蒲郁思虑良多,内心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矛盾,率先跳出来的仍是——怎么取得莲生的信任。
休月假那两天,蒲郁推辞了孙太太的牌局,同莲生去青浦县探望师母。乡野风景清幽,院子里的鸡咯咯咯飞来窜去,蒲郁要躲,小孩反而还抱起一只大公鸡来吓唬她。老人在前堂看着,蛮高兴。
吃过午饭,蒲郁、莲生二人去到山坡上师父的墓,敬香叩拜后还不舍得离开。莲生结束了难捱的沉默,道:“师父可能不太愿意我来看他。”
蒲郁睨他一眼,“按理说师哥才是正儿八经的徒弟,我可没进门。”
“那是旧思想,什么传男不传女。”
蒲郁笑,“师哥也会讲这样的话了。”
莲生一怔,有意转移话题,“你便没想过自立门户?”
“开铺头要钱的呀。”蒲郁道,“我还没那个本事。”
莲生叹息般地摇摇头,忽然道:“怎么师母谈起小于师傅那么个表情?他现在做什么?”
“在日本人的铺头做事。”
“他……”莲生也不知说什么好,顿住了。
“也不怪于师傅嚜,可我心里总过不去这道坎。”
话说开了,莲生也愿意提及离开这些年的事,不包括组织的部分。蒲郁知道到“推心置腹”那一步需要时间,表现如常,只在下坡路上问师哥要了支烟。
文苓说这是交际工具。学以致用,向来是她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