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郁客气道:“我是阿令的表妹,想来看看她。”
“哦,这样啊。我帮你问问她现在在哪儿,你稍等一下。”
这一等就是大半辰光,蒲郁百无聊赖翻看摆在书店显眼处的日文书籍。经书一样,她只认得平假名(特训班时陈芸央着她强迫学的)。于是丢了书,留话说在斜对面咖啡店等。
等来的不止施如令一个,还有《申报》的路记者。他一说名字蒲郁便想起来了,最初写文章贬斥二哥的那位。
嚯,魑魅魍魉粉墨登场。蒲郁心想。
“来两杯咖啡。”蒲郁唤服务员,又问对坐的两位,“你们还吃点什么?”
“不用了。”施如令淡淡地。
她眉眼没太变,长发梳在背后。着一条豆绿小斜格纹长旗袍,外搭略深些的苔藓绿毛线开衫,整个春日复苏似的。
知识给了她新的力量。
蒲郁呷了口咖啡,起稿一篇艰深的学术论文般出声道:“我以为你不在上海。”
“我也以为你不在上海——”施如令迅速接腔,又顿了顿,“你怎么晓得联系我?”
这话是问怎么想起来联系她了,还是问怎么知道哪儿可以联系她的?
蒲郁答后者,“凑巧看到你登报的文章,问了报馆。”
“哦。”
蒲郁瞥了路记者一眼,看回施如令,“男朋友?”
施如令有点儿迟疑,但还是果断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