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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无花也怜侬 也稚 921 字 2022-10-05

吴祖清接她上了车,遂发觉这段时间以来未顾及一件重要的事,“不讲究穿了?”

“我没有的……”蒲郁局促地笑笑,“从来都是从师父那儿拿来的料子,有什么做什么嚜。”

“有困难要同二哥讲。”

姨妈在世时便没积蓄,姨妈过世后,施如令的学杂费等全靠蒲郁负担,何况施如令就要念大学了,蒲郁还想着存一笔钱下来,开销极度紧张。虽说面料都是张记余下的,不费几个钱,可也得留着给阿令以后做衣裳,去了大学总归要社交的;本来蒲郁给自己做这样那样的衣裳也不是为赶时髦,没什么可念的。

“二哥,给我留一点余地罢。”

吴祖清再无话。

坐了车,还要坐船。雾霭萦绕,小船上一盏油灯,光点掠过海面,去往了无人烟的岛岸。

仅他们两个人,下船后沿小路往山上走。说是宅院里长大的孩子,也骑马进入过北方的山林,蒲郁对黑黢黢的阴森环境并不感到惧怕。

“牵着我。”吴祖清说时已握住了蒲郁的手。

蒲郁笑了一声,“二哥,我能跟上的。”

“也给我留一点余地罢。”

她的手从中滑了出去,温度转瞬即逝,心绪也变了又变。她几乎挪不开步履,就这么怔然着。自野草丛生的地下、繁茂的高大树木而来的虫鸣,环绕着向她袭来,耳朵嗡嗡的。

吴祖清回头,对上她愣神而不知该看向何处的双眸。好似经过漫长的时间,他伸手递到她面前,“给我讲讲马的事好吗?”

蒲郁搭上他的手,跨一大步踩上石块。他们牵着手,几乎是指尖勾着指尖,往林中深处前行。

“我有一匹小马,约莫十二岁的时候二哥送我的。其实是我向二哥讨来的,他问我要怎么还债,我开空头支票说等他结婚的时候送上一份不会让他失望的贺礼。二哥笑话我,让我喂养小马、打扫马厩便够了。”蒲郁只看着眼前路,“我这么做了,可是后来……小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活不长了。他们要把小马送走作处理,我心一横,偷了枪……杀了小马。我不会哭,你晓得的,好多人因而怕我了,觉得我也像母亲生前那般生了心病。”

“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