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蓓蒂撇嘴,“这么凶作甚……我错了嘛,对不住,我不说话了。”
文苓打圆场,“好了,食饭啦。”
可吴祖清还盯着吴蓓蒂,气氛一时凝固。
蒲郁没法,在桌下点了点吴祖清的拖鞋,面有祈求之色。吴祖清方松口,“动筷。”
“你请。”李会长举杯。
南爷与他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南爷人前的儒雅气全然丢却,深蹙眉道:“妈的!陆俭安怎么就盯老子!帮会里的兄弟,华、洋巡捕房合力调查这么久也没出所以然。那枪是我底下的人丢得,可能说明什么?审也审了,刑也用了,都说看见一个红毛洋人,接着抢不见了的。”
“南爷勿气,”李会长恭敬道,“陆俭安——”
不等他话说完,南爷又忿忿道:“陆俭安,好个陆俭安!师爷,他妈的!还不看我顺风顺水,且与那大刀会交好,势头要比过他了,把这档子事安我头上!”
“南爷,太子爷的死与我们无关,但挪用款项一事说不清啊。”李会长愁容满面,“正要开坛会审,我们骑虎难下哪……”
南爷睇他一眼,“怂什么,钱的事,大不了补上就是。我投在商会的钱少吗?赚来的怎么也有我一份,我拿来运鸦片,大家都做鸦片营生,他们还能说道我不成?”
“是,钱款上南爷若有什么需要,我自当效力。”
“你这个不吭声的,账目问题还不是你搞出来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会长忙站起来,俯身拱手,“南爷,这不能怨我啊。孙仁孚任副会长,笼络了财务理事,他们要查账,我只能先行一步,哪知……”
“哪知你率先曝光,将我卷进来。”眼看李会长请罪,南爷晃手示意他坐下,叹气道,“我看事情还是先前没做干净,以为杀了那什么高教授便没事了,可后来又冒出这么多事。”
李会长仍低着头,令人看不清表情。
几日后,青帮开坛会审,南爷拿来账目,说出自私挪钱从东南亚运鸦片,与大刀会共享渠道,开烟馆等事,但对太子爷一案拒不承认。
丢枪的马仔虽目击红毛洋人,但无法证实那洋人就是凶手。公共租界与法租界的洋人警长卖青帮情面,请各国驻上海领事馆出面,找寻红毛洋人让马仔指认,可都不是他见过那人。租界里洋人为尊,无法找洋人的麻烦,最终归到青帮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