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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无花也怜侬 也稚 980 字 2022-10-05

“我不为出人头地,何况,即使我有幸得二哥庇护,也不能靠二哥一世。”

吴祖清揉额角,“小郁,你不会以为拿起枪杆就能够掌握命运吧?”

“为何不能?”蒲郁神情笃定,“小郁虽学识浅薄,可也知道一些事。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军阀拥兵自握,蛮夷虎视眈眈,战乱致以民不聊生。唯有向着那革命,我辈才有出路。”

吴祖清冷笑,“演讲不错,我是不是该为你鼓掌?照你这么说,去参军不就好了。”

蒲郁不觉冒犯,反而道:“女子若能参军的话,我自当去的。周岁抓阄,我抓中的是父亲腰间的枪套;自小讲得多的也是随我二哥征战沙场,以身报国。只是那会儿未能看清,北洋政府一盘散沙,治国之策根本与孙先生倡导之民主相去甚远。”

“空谈!”吴祖清呵斥。

蒲郁微微抖了一下,仍执着道:“二哥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如若二哥是为出人头地甘做政党犬牙,那前前后后这些当我没说过。我的命,任二哥拿去。”

吴祖清摸出烟盒与打火机,点燃一支烟,“不然呢?”

“其实,别无他法对吗?我发觉了二哥的秘密,除了成为同谋,只有死。二哥宅心仁厚,没让我死,才拿‘镜子’这模糊的说辞来哄我。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一瞬,吴祖清看见蒲郁长久以来藏住的狡黠。

曾削发明志,当断则断取‘郁乎苍苍’为名,将家族不幸深埋在心,她哪里是听之任之甘于命运造化的小女孩?

蒲郁扬起唇角,指着吴祖清的衣服,“不如小郁帮二哥定主意,若是中了,我会死;若是空了,让我为之效力。”

吴祖清何时受此掣肘,这些日子以来的踌躇化为乌有,顷刻间起了杀意。

她早就该消失的。

吴祖清摸出枪,转动轮-盘拨下一半子弹,“遂你愿。”

蒲郁拿起枪——金属久违的触感,令她战栗。她拨动保险栓,把枪口抵在额角,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