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缓缓走入画卷。
想妖女她还需倚仗他的扶龙真身的阳气,自由出入画中,他便来了。然而,这样的理由更像是他给自己找的完美托词,掩饰他卑劣的需求。
将妖女送入宫中,无非是认定李济不能行常人之事,女妖也已不再构成威胁。
画中,分明仍是一轮明月,一棵擎天古树,还有远处的山峦叠嶂,他却依稀感受到与先前微妙的不一样。
短靴踩在地上,松松软软。低头细看一下,才发现泥土微润。他刮了刮树干,仍有些潮湿,而那常年不落的绿叶上,沾满细密的水珠。抬头看,头顶还已是晴空万里。
画中下过一场暴雨?前所未有的情形令他不适。
难道是女人离开之前,哭过一场?
江时卿皱眉,大踏步往屋里走。
空无一人的房屋里,矮几上的白玉三脚镶金炉正升起袅袅白烟,淡淡的香味,曾经存在于他缥缈遥远的记忆里,熟悉,却想不起。
屋内陈设与先前并无二致,江时卿指尖拂过案几,落在支摘窗上,不由得鼻尖微动。
雨后的一切,都不一样。
眺望远山,他产生了一种冲动,想去看看那遥远的山峰究竟是什么模样。妖女在画中,能够有多远。
说走便走。
他抬脚跨过门槛,走出院子,往古树后边的大路走去,一步步靠近烟云中的山脉之地。
走了约莫一刻,周围的景致没有太多变化,山仍在很远的地方。他回过头,古树在后方,离他不近不远。
这一刻钟,他都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