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内心积蓄的勇气,瞬间抽离。
傍晚时分,二人回到周家铺子,在议事大堂里见到一辰道长。
他今日未穿道袍,一袭月白色深衣,头发束起,戴着玉冠,倒像是遗世独立的读书人。
她怏怏不乐地走进去,微微福礼。
江时卿仍旧是那个样子,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朝她颔首致意。
上楼时,她眼见的余光瞥到蔺宸急急忙忙从外头进来,在江时卿耳边低语,他立刻站了起来。
她刻意放缓脚步,侧耳倾听。
听他道:“一辰,方才商讨之事还请相助。眼下我有急事,去去就回。”
她背对着楼下的人,听到下面急匆匆的脚步,渐行渐远。搭在环扣上的手,迟迟未曾移开。
楼下,一辰坐在太师椅上,低头品茗,正是询问画妖身份的好时机。她提着裙角,施施然下楼。
“道长,宛宛有一事相问,还请不吝赐教。”
一辰抬起头来,却把问题又还给了她:“贫道倒真有一事相问,你究竟是谁?”
宛初一愣,“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才问您啊。”
“贫道原本知道你是谁,可这几次相见以后,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她与画妖截然不同,一辰一度陷入矛盾之中。不知她是装作无知,还是真如江时卿所说失去记忆。
宛初垂着手站到他跟前,注视着他:“道长,你倒是仔细瞧瞧,我和你先前所见,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