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扶大人上车,折回驿馆找郎中。”蔺宸立时反应过来。
上了马车后,宛初看着怀里的江时卿,脸色惨白。不过一瞬间,她手上全是粘稠的鲜血。
箭之入口极深,箭头周围血液呈乌黑色。
“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他们还留了后招。”红霓催促驱车的蔺宸:“小宸子,箭上有毒,你快一些!”
蔺宸抹了抹额前的汗,抽起长鞭,加速赶路。
宛初整个身子都在抖,不过这一会儿,她就发现江时卿的体温不断下降。这意味着箭头毒性剧烈,且已随着血液流动到周身。
在出发前,她已猜测此行路途遥远且艰险,便做了万全准备。眼下,她倒是可以拿已刻好江时卿眉眼的葫芦来救人。
然而,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支开红霓。眼下情况又太过危及,再耽搁下去,江时卿性命难保。
她心急如焚,低头看怀里的男人,眉头拧成一股绳,似乎在极力忍受伤口的疼痛。
中箭后,江时卿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头脑开始昏沉。也不知道是不是沉在梦中,好像躺在一艘船上,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刚开始,全身麻木而疼痛,从心口传来阵阵撕裂感,就像是有无数根银针扎过来,不断的扎,整个人烧的慌。
接着是彻骨得冰凉,好像是浸在水里,无法呼吸。
接着,便沉入黑暗中。
黑暗的间隙里,他似乎回到二十多前,站在侯府的后院,看见父亲在下棋,左右互搏,母亲依偎在他的身侧。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儿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