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起身,将薄被扔到她身上,“你不必惺惺作态。我今日暂且信了你的说辞,下不为例。若让我撞见你在后院鬼祟行事,饶不了你。”
宛初还想争辩,动了动唇角,手指缠着被子,泪珠子在眼眶打转。
江时卿不由得侧目。
妖女哭起来格外惹人怜,是一种抓人心肺的可怜。他食指微蜷替她擦泪,碰到细腻柔软的脸蛋,即刻缩回来。
两人视线相对,均骇了一跳。
“你就是这么蛊惑他们的?”江时卿负手而立,声音骤然阴沉。
宛初很委屈,无从辩驳。
江时卿冷淡地看着她。莹润透红的脸蛋毫无瑕疵,一双眼眸波光潋滟,殷红的唇角微微抖动,似乎在强忍着泪。
“行了,到画里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是。”宛初垂眸,转身入画。
画卷里的景色总是明媚如春,树常青,水常留,一只小鸟立上头。
宛初头一回觉得,画卷里的世界是这样好。安静舒适,不必揣摩那张喜怒难辨的脸庞下,有着怎样的疑思。
她生性单纯善良,从不以恶意揣测他人。二十年来的日子里又被保护得极好,从未有过像这些日子一般的心惊胆颤。
坐定在桌案前,摊开宣纸。
宛初凭着记忆勾勒出鸿蒙手里的小船,打完底稿,拿出木头比对着开始雕刻。
委屈归委屈,事还是得做。
她就不信,江时卿的心当真坚硬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