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志愿者一时够不到他别的身体部位,又不愿松手,于是攥着他的脚腕稍稍施力,坠着他的重心,想暂且控制住他不让他再乱爬,等他平静下来再抓捕。
丹小朋友可不是会甘愿受制于人的受气包,压力越大,他反弹的力度越大。发现挣脱不开后,他愈发焦躁,重重地喘着粗气,低吼咆哮,可以说是暴跳如雷了。
他挣扎的动作过于激烈,眼看就要失去平衡,从树枝上一头栽下去。
“别再拽他了!”安吉拉的声音惊道,“他会掉下来的!”
“小心!”纳尔森也在惊叫,镜头里一阵天旋地转,大概情况紧急,他顾不上先关闭拍摄,也顾不上解开手带把机器收好,直接伸出拿着摄影机的手去接那具即将坠落的小身体。
事实上,小朋友没有摔下来,应该是男志愿者意识到危险,及时松开了手。
视频画面恢复正常角度时,丹已经爬到了更高的地方,站在树顶颤颤巍巍的细树杈上,警惕地环顾着下方的成年人们。
男志愿者趴在能承受自己体重的最高位置,一手扶着树干固定身体,一手伸长够了够——手指尖离小朋友的脚大概二十厘米,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
他眼睁睁看着原有的好机会与自己失之交臂,有些气自己,又有些气树下光咋呼不干事的同伴们,怏怏下了树,自暴自弃地摆手道:“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陆续又有几个爬树好手自告奋勇,然而小朋友吃过一次亏,学聪明了,专挑又高又险的位置站,无论成年人们如何努力踮脚伸手,都碰不到他的一个脚趾头。
双方僵持了半晌,最终,丹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之所以说是‘微弱’,是因为志愿者们抓不着他,可与此同时,只要他还待在树上,他的活动范围就是受限的——而只要他一下树,到了平坦空旷的平原上,以他的小身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手长脚长的成年人。
在场的人们都对此心知肚明,各自都松了一口气,一些人离开回屋休息,另一些人零零散散在树旁边席地而坐。
他们打算就这么等着,直到小朋友熬不住,自行从树上下来。
乔安娜不太赞同这种做法:以丹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脾气,自愿服软下树不太可能,更大的概率是他在树上耗空了精力,在干渴和饥饿的双重作用下晕倒,毫无意识地从树上摔下来。
纳尔森跟她所见略同,并不打算被动等待。
他把摄影机给另一个人拿着,自己则进了厨房,拿出点吃的,坐到树下,就地大吃大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