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没全干,带着点水汽,“怎么还没睡?”

谢驭温热的手掌覆在了他额头上,确认他体温没问题后才摸上了床。

傅笙身子僵了一下,半晌才说,“睡太多了,不困。”

谢驭好像很困,他似乎脑袋一沾枕头就要睡着了似的,笑声很低,“病得这么重怎么可能不困,我哄你睡?”

黑暗中,傅笙觉得脸颊有些烫。

他正想说不用,身旁的人就已经低低哼起了歌儿,嗓音又轻又哑,勾人又好听。

傅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小时候,他总是羡慕别人的父亲母亲会唱歌儿哄着别人睡觉,但他的父母却从没有唱着歌哄他睡觉过。

他一直都是自己睡的。

谢驭越唱声音越小,然后渐渐地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傅笙合上眼睛,手指微动,摸到了谢驭的手腕儿,他手上那道疤很深很深,就算这倒疤看起来已经跟随了谢驭很久了,但摸着它,他却仍然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惨烈。

这样深的疤痕稍有偏差就会死。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想着想着,傅笙也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清梦。

第二天清晨,谢驭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他起身的时候傅笙已经醒了。

谢驭照例摸了摸傅笙的额头,确定他没有任何异常以后才松了口气,出去了。

他出去后,躺在床上的人轻轻睁开眼睛,又合上了。

傅笙又睡了一会儿。

他这具身体已经不行了,这个阶段,他每天都精神不了几个时辰,除了睡就是起来吃药吃饭,完全没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