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沈东篱说着，眼里的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可是我来晚了，来晚了。”那汉子急急喘息着，看了看那些还在厮杀着的官兵，还有两个人跟官兵对打着，缓缓说道:“就知道……就知道……你舍不得……弟兄们……”

“是！我舍不得你们。我还想跟你们重建云虎寨，所以虎哥你一定要好起来！”沈东篱强忍着自己的泪，说道。

“咳咳……”那汉子咳嗽两下，血就从嘴里冒出来，止不住。

他脸上忽然笑得很开心，连声音都有些遥远：“重建啊……真好。我们……我们不该不听你的话……去劫、劫货，惹祸上身……咳咳！”

转头，他看着那倒在血泊里的母子二人，努力伸了伸手。

沈东篱扶着这汉子起来，缓缓移动过去。

一个踉跄，粗犷的汉子跪倒在这母子二人身旁，然后用没有被刺穿的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又摸了摸自己婆娘的头。

沈东篱原本想着问问他关于方远山和王良、韩大同和胡蝶他们的情况，可是，看到这幅情景，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个汉子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忽然笑起来。

转头，他看着沈东篱，大口喘息一阵，说道：“还好，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说着，虎头伸出自己的手臂，将那血泊里的两个人努力抱住，努力抱住，一动不动。

沈东篱怔怔看着这一幕，发现自己竟然忽然没了眼泪。

他缓缓站起来，看着正在与官兵周旋的洛尘香和九弦，一个闪身，也投入到那混战中去。角落里，三个官兵正对着一个小女孩笑着，并解着自己身上的腰带。

小女孩瑟缩在那里，连哭泣都没有了力气。

她只是一个劲的说“不要不要……娘，娘，爹，爹……”

忽然，那三个官兵相继倒下了。

当那小女孩颤抖着抬起头来，看到的是沾满血的青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