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用过早饭,沈东篱便带着陈湘出了院子。
和往常一样,两个人慢慢游荡着,一路上听着沈东篱讲着:“这边是大家共同种下的菜,收成的时候家家有份,老弱病残的人家会有些照顾。”
“这些花是去年大同找人种下的,现在成了每家有喜事的时候都会来采摘上一束,当成喜庆的装扮了。”
“这儿是……”
慢慢地讲着,没有专门的条理,却是看到什么说什么。陈湘跟在身后,多半是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渐渐的,陈湘发现他们距离居住区域越来越远了。不再是之前的那种热闹,或者有着生机勃勃的气象,而是到了一个逐渐荒凉的地方。
说是荒凉,其实是没有人出没而已。
那是个树林,茂盛的枝叶四散开来,把那白花花的日光在这繁茂之前,被切割成细细碎碎的很多块,透过缝隙洒向地面,却也留下片片斑驳的痕迹。
陈湘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跟在沈东篱身后,慢慢走着。那修长瘦削的身影被这细碎的阳光切得很斑驳,会散落在那一袭青衫身上,像是会流动的图案一般。
越是行至林中,陈湘便发现温度没有之前那般的炽热,反倒是多了一份清凉。再走一阵,便发现这山路越发的崎岖起来,弯弯曲曲的从林间一路向上。
那似乎有很久年岁的石板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一步一步走得甚是小心艰难。同时,也让人知道,这条路,走的人并不多。
渐渐的,头顶上是诡异凌乱伸向天空的枝桠,淡淡的影子落在地上像是魑魅魍魉凄厉可怖的手臂,只是那手臂上一树一树全是鹅黄浓绿的叶子,脆薄柔嫩的鲜艳着。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枝桠深处滴沥鸣叫着,让这空冷寂静的空间里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