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见过我弟弟吧,他叫季星曜,”季星临站起来,“我带你见见他。”
不等时小多开口,季星临握住她的腕,生生将她拽进了病房里。
黄昏,病房里光线暗淡,各色仪器嘀嘀作响,像是在默数生命的脉动。
病房的墙壁泛着冷白的光,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季星临走到靠墙的位置,抬手将帘子扯开。他动作有点儿凶,“哗啦”一声,一张瘦到脱相的脸直接撞进时小多的视线里,吓得她哆嗦了一下。
氧气面罩挡住了大半张脸,季星曜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脸色奇差,白得像纸,胸口处有微弱的起伏。他头发都被剃光了,露出青色的头皮,开颅手术的疤痕还留在上面,狭长狰狞。
时小多觉得眼眶发酸,她扯了扯季星临的衣角,季星临没看她,握住了星曜搁在被子外面的手。那只手白而纤细,瘦且冰冷,仿佛只是在骨架上覆了层薄薄的皮肤。
季星临轻声说:“再过七天就是星曜的生日了,十五岁生日。他从五岁起就躺在床上,躺了快十年,下肢肌肉严重萎缩,大腿还没有我的手臂粗,你要看看吗?”
时小多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106〕
傍晚,窗外天色很浓,夕阳如火。
季星临背对着时小多,轻声说:“那个摔倒的女人叫罗燕,是星曜的妈妈,也是我的继母。你知道她为什么恨不得让我去死吗?因为,是我把星曜害成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