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也猜得到。无非也是为了你的功劳。我不开口,你们查的案子就推不动,最后就算拿了徐宏也是因为另一个案子的由头,算不得全功,这在很多人看来就是“运气好”而不是“有本事”,你不希望得到这种结果,对吧?”
虽然周庆此时看起来整个人都很丧,可头脑似乎活动开了,显示出一个能干到参将位置的人本该有的精明。
或者,这是因为开始为自己考虑了,才愿意转动脑子?
沈浩对周庆的反应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更喜欢这种交谈。周庆愿意讨价还价就说明他愿意招供了,这是好事。遂笑道:“没错。这个案子是我在主办,我喜欢有始有终,我的上峰也是,所以我不希望因为一些不够体面的原因导致不能尽到全功。而你的口供对我来说很重要。
继续,你还想说什么?”
“我可以招供,也愿意相信你,但条件不能只是放了我的小儿,你们还要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周庆越说声音越低。他只在乎自己的小儿子。很聪明的一个孩子,像极了周庆年轻时的样子。至于其他人,周庆提不起半点搭救的想法。若不是他们自己猪油蒙了心私底下乱来的话,他也不至于面对如今的困顿。
沈浩点了点头,认真回答说:“这个没有问题,你们周家的产业我们抠出来一些贴给他就是,正常经营的话衣食无忧还是很简单的。那么,你可愿招了?”
“......”
沈浩没有催促,而是给身边的陈天问递了眼色,后者连忙拿出纸笔端坐,等着周庆招供。
长长的沉默之后周庆突然道:“这天下大势从来都是刀枪剑戟打下来的,但军伍中人却总是被当成工具,用完就被雪藏,甚至遗弃。而那些成天只知道耍嘴皮子,喝酒吟诗玩女人的文狗却能躲在后面风风光光的过活,甚至压在了我们这群为了国朝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头上,沈大人,你觉得这公平吗?”
沈浩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周全的言语摇了摇头。
“我们也觉得不公平。特别是那些狗屁监军,他们有些甚至连军中阵列有哪些都分不清却要参与军中大小事务,指手划脚胡乱掺和,出了问题又把责任全部扔回来,无耻之尤便是如此。以至于军中操演、辎重配给、兵力布置全部都在这些无耻之徒的掺和下走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