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哪敢啊!但、小侯爷有什么事能瞒过侯爷?”
这倒是实话。
但裴湛听着,就觉得不是那么舒服。
离得老远,他就看见肃亲侯府马车停在皇宫门口,裴湛抵着舌根,轻啧一声,至于吗?
裴湛不紧不慢地走到马车边,说话没个着边:
“侯爷日理万机,我回趟府,哪还劳烦侯爷亲自来接?”
帘子掀开,露出肃亲侯那张儒雅沉稳脸庞,他举杯喝茶,眼皮子都没掀:
“有这贫嘴功夫,不如回去自己和你娘说。”
裴湛堵声,老老实实地上了马车。
一本册子直接被扔在裴湛身上,靖和长公主气得口不择言:
“事关两位皇子,影响甚重,你一声不吭,连句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去面见了圣上?”
“怎么?你当真以为你当上大理寺卿,就翅膀硬实了?”
肃亲侯喝茶,冷眼旁观裴湛被打骂。
裴湛也知他爹指望不上,不过却有些惊讶:“大理寺卿官居二品,我刚入朝,娘怎么知道我就能当上大理寺卿?”
靖和长公主冷笑:
“大理寺卿王辅近日就要提交辞呈,除了这个官职,还有什么空缺?”
裴湛漫不经心耸肩:“大理寺少卿周裕,许是会借此升官。”
“他年不过三十,当上少卿也不过一年时间,近三年内自不可能升官!”
说罢,靖和长公主才狐疑地看向裴湛:
“你刚入朝,皇兄就如此重视于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裴湛有些意外靖和长公主敏感,他朝外看了眼,弦月高挂,裴湛颇有些恹恹地想,他今日许是回不了宅院了。
裴湛有心让白三送个消息回去,可看靖和长公主架势,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等靖和长公主冷静下来,肃亲侯才说:
“时候不早了,我和他说,你先回去休息。”
靖和长公主一顿,气得拂袖离开:“你就纵着他!”
靖和长公主离开后,书房中才安静下来,肃亲侯颔首,让裴湛坐下,他很冷静,哪怕裴湛做事不同凡响,他依旧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肃亲侯抬头,打量他这个儿子。
“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并为本朝三法司。”
“但凡这三处勘察案件,皆是重大案件,尤其是大理寺,历来若皇室中有人犯罪,皆会由大理寺受理。”
“大理寺卿年迈,他这段时间就要告老还乡是人尽皆知事,你该知晓,大理寺卿这个位置有多少人眼热。”
肃亲侯轻轻地将茶杯放下,杯底和案桌相碰,发出一声轻响。
裴湛眸色稍闪,他垂头:“我知道。”
“你想查谁?”
一言忽出,满室静寂。
裴湛倏然抬头,须臾,才轻眯眸:
“爹,你在说什么?”
肃亲侯抬头,和裴湛如出一辙眸子深沉,仿若洞察一切。
裴湛心中啧声,须臾,他坦然道:
“爹什么都知晓,还问我做甚?”
肃亲侯没什么反应,似乎就真随口一问,继续平静道:
“你若当真坐上这个位置,必会成为众矢之。”
“不论你暗中替圣上做过什么,既是暗中,就不可能摆在明面上,你除了肃亲侯府出身,在朝政上毫无建树,入仕就官居二品,你如何服众?”
“前路艰辛,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好生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