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膝下有皇子九人,其中太子是嫡子,亦是长子。
太子生母乃是圣上嫡妻,是以,他刚出生就封为太子,同年万贵妃入宫,时隔二年,生下二皇子。
余后,后宫诞生皇子不是早产就是体弱,直到太子和二皇子年过十岁,宫中才陆陆续续有皇子长成,哪怕最大九皇子,如今也不过刚刚十五,尚在上书房念书,不得参政。
所以,如今朝堂中,能和太子分庭抗争,只有二皇子一人。
对这种情况,朝堂中并非无人有所猜测,但左右查不出证据,后又确有皇子诞生,只好对此置若罔闻。
依着祖训,所有皇子在一周岁都会迁居住进皇子所,直到封王后才会搬出宫去。
这其中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二皇子。
他未曾封王,就被赐了府邸,搬出了皇宫,看似离得皇宫远了,但只有当事人才知晓,有自己府邸后诸事有多方便。
皇子所逼仄,九个皇子都挤在其中,哪怕是后院女子都得挤在两个院子中。
这只是一点,最重要是,在皇宫时,万事都在圣上眼皮底下,早膳多用了碗粥,都会传进旁人耳中,而出来后,难免于朝臣稍多有走动,才是重中之重。
圣上对二皇子行为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叫朝臣心中生了些隐晦猜测。
在圣上默许下,如今朝堂被分为两下,太子一党和二皇子一派相互牵制。
尤其是这两年,随着圣上身体越来越差,几个皇子年长,朝堂更是动荡不小,除了肃亲侯府这种有根基扎实背景,其余人想要明哲保身都是艰难。
满朝文武近乎都盯着肃亲侯府定向。
谁都知晓肃亲侯是圣上心腹,他们一举一动都可能代表着圣上意思。
所以,哪怕裴湛再谨慎,他近日来动静也落入了旁人眼中。
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中养了一众谋士,其中最得二皇子信重,是一个已过中年、常年带笑儒雅之士,被府中人尊称一声古先生。
二皇子礼贤下士,明明身份尊贵,但对古先生一直很敬重。
前院,槐树荫下,二皇子和古先生同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摆着清茶茗香,二皇子轻轻拧着眉:
“肃亲侯府地位特殊,裴湛素来不会多问朝堂一事,他如今忽然派人去查五年前江城一事,先生觉得这是何意?”
二皇子脸上神情沉重。
当年江城一行,朝堂中无人愿去,毕竟鼠疫严重,谁都不知这一去还有没有命回来。
可江城近祖河,乃军事重地,万不得已,绝不可能放弃。
逃亡百姓泛滥成灾,全数堵在长安城外,圣上震怒,让下面臣子拿出主意解决此事,当即有人提议,派人前往江城赈灾。
赈灾是必然,但派何人去,却是一个难题。
赈灾人必须身份贵重,否则,不足以安抚天下人心。
朝臣推却,这责任只能落在他和太子身上,当初他准备不当,被太子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最终这差事落在了他身上。
万贵妃近乎将眼睛哭肿了,也没能叫圣上收回成命,还是二皇子亲自进宫,才将万贵妃劝住。
前往江城一事,二皇子早有预料,虽然被算计,但却并不恼怒。
百姓受难,皇室自然要派人前去,国难当前,二皇子还不至于在那个时候内斗。
幸好江城一事称得上圆满结束,也叫二皇子收获一片民心,自此势力越发壮大,哪怕正面对上太子一派,也无畏。
可如今,裴湛却亲自调查起江城一事,让二皇子不得不生了狐疑。
当年可有他不知事发生?
古先生留了一撮小胡子,他摸了摸,对二皇子谨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