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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昌侯姜自远已年过古稀,头发花白,双眼浑浊,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鹰一般锐利,仿佛一眼就能将人洞穿。因着年轻时上阵杀敌伤了腿,遇上阴雨天气便会犯腿疾,他而今只能坐卧在榻上。

“难为你还记得我喜爱这十里铺的三勒浆,特地跑去城外给我寻来。”语气中带着欣慰。

“这是孙儿应该的。”姜岁玉微微颔首,心里却想到县主府内藏着的几十坛子美酒,其他官员“孝敬”她的。

又寒暄客套几句,姜自远猛地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侍立一旁的婢子赶紧给他端来汤药,姜岁玉上前轻柔地抚顺他的后背。

“阿翁旧疾又犯了,可曾请过御医了?”她问。

姜自远却是摇摇头,“老毛病了,看御医也没用。”

话锋一转,他问:“近日陛下在忙什么?”

姜岁玉垂眸,“阿翁问错人了,陛下之事岂能是我一个小小臣下能打探的。”

姜自远却不再逼问她,又道,“都怪我这个父亲不中用,陛下的亲弟也不是个能干的,偌大个侯府,竟然连个能为陛下分忧的人都没有。”

他长叹一声,苍老如枯柴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幸好有你,陛下也能宽慰许多。”

姜岁玉握着他的手,字字恳切,“阿翁折煞我了,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四娘,你也应该多回来走动走动,和兄弟姊妹们多亲近些,将来多个助力帮持也好。”

“阿翁错怪我了,我时时挂心陛下的大事,一刻也不敢耽误,若是有空闲,又怎么不会回来看望?”

简而言之,回来看你们,没空。

姜自远和蔼一笑,“本来我也不愿啰嗦,可又想到你年幼失孤,迄今身边连个可心的人儿都没有。所谓成家立业,你既然立了业,也别忘了成家。若是愿意,不如让你叔母帮你寻一门称心的亲事如何?”

这是变相地在她身边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