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她是那个萍水相逢、待我真诚的老太太。
唢呐吹了第三声,三响送离人。
我就这样站在窗边,与她认认真真道了别。
然后窗帘拉起,闹钟定好,上床睡觉。
毕竟明天还是要早起上课。
那些她无法再见到的时代,还有无数人在接替着她,继续努力地走下去。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我都这么大了,偶尔还是会想到“总有一天我也会死去”,然后心里特别难过,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我怕到那时,我还有很多好吃的没有吃,很多风景还没有见过,很多想做的事还没有做。
但如果那一天来临时,也会有人像这样认真地同我道别,在心里念着我的好,那似乎一切也不至于那么令人恐惧。
生老病死没人躲得过,总是要经历的。
正因如此为何活、如何活才成了重要的事。正因如此才不必将生命分个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因为“我们终将通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或许是因为想通了这些有的没的,我那两天过得格外通透。
连我的学生都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为啥看起来面无表情的。
我没有在课堂上开玩笑的习惯,否则我会告诉他们,我不是心情不好,我是悟了,马上可以皈依佛门了。
也正因为那两天我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觉得自己强大得心如止水,所以当思思在群里撒泼打滚说想玩恐怖本子时,我没发表什么异议。
我寻思能有多恐怖,最多像《大难咒》一样,关个灯、吊个假人、放点音乐。
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但是到了周六那天,当店家小哥把我领进那个放着骷髅架子的房间时,我还是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