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任何不尊敬的意思,但我从小到大最怕这动静,浑身汗毛一下子都竖起来了。
循声看去,一条小巷的巷口,正摆着一个巨大的纸牌坊,中间写着一个“奠”字,四周别满了纸花。
牌坊下摆了不少花圈,黑色的布条在晚风中上下舞动——可以隐约看出,小巷里头的路两边也摆满了。
一个大大的白炽灯照着那处的亮儿,一些顶着白布、脖子上系着麻绳的人哭泣着进进出出,同时还能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诵经声。
这么大的阵仗让陈先生也愣了愣:“应该是走了一位很长寿的老人,有的花圈上别了红花,是喜丧——你到底住哪儿?”
我手脚已经有点麻了:“我住的小区,就在那条巷子的另一头。”
我也很难过有人去世,但这种庞大的恐惧我实在抵挡不住。
唢呐又吹了一嗓子,几乎把我送走。
陈先生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按当地习俗是要吹三下的。”
他倒不害怕,但看得出对这排场有些惊讶,同时他也挺担心我的状态的:“你没事儿吧?你嘴唇都白了。”
我抿了下嘴巴回回血:“还好。其实没什么事,但因为我从小一见这类场面就会做一整夜噩梦,这么多年下来有点应激了。”
“哦……”他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点懵,“那,走吧?”
我点点头:“嗯。”
平时遇到丧事我都会选择绕路,但这次确实绕不开。
虽然小区还有别的门,但这么晚了还开门的只有这一处小门。
我不敢让陈先生走我背后,就让他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
我还特意叮嘱了一声:“你千万别故意吓唬我啊!”
他看起来有些迷惑:“我为什么要吓唬你?”
行吧。反正我就跟着他穿过纸牌坊,走进了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