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妈妈,这工作好累哦。”

妈妈那边信号不好,断断续续:“不是这个工作累,是所有的工作都很累……我当护士照顾病人累,你爸天天加班也累……年轻人嘛,想在大城市就多吃点苦……当然啦,要是实在觉得受不了,那回家来,还能在正规学校里当老师呢,多好——对了,你要真觉得累,你那个什么小说啊还是赶紧停了,我看也没什么用……”

我:“知道了妈,你那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挂掉电话,开始叹气。

恰在此时,一股好闻的洗衣液味道从我后方接近。

一回头,老骗子竟在我身后。

他在排队。

我仰头看了他一眼,他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大佬好。”

他被我叫得眉毛拧在一起,但看得出他觉得很好笑:“你这是什么叫法。”

我往旁边站了站,离他远点:“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该这么叫了。”

这时地铁来了,我俩一前一后地上了地铁。

只有一个空座。

他没坐,我突然发现我特么也不敢坐。

他用侧脸指指座位:“你不坐吗?”

我咽了口唾沫:“我坐了一天了,我想站会儿。”

于是我俩安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