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没有风雪雷电,没有幻术圈禁。但是蘅芜公子依旧吓得冷汗涔涔而下。

他隐约觉得,胡蝶和墨珂话中有话,似乎透着一丝莫名的暗示。

像蘅芜公子这种人,想太多已经是一种常态,毕竟他生活在尔虞我诈权谋百变的京城丞相府中,不可能置身事外,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凡事思虑过重的老毛病。

“怎么了?公子,你的脸色好像不对劲啊?”胡蝶故作不解地问道。

蘅芜公子急忙抬起手擦擦冷汗,极为不甘地掩饰过去:“哦,刚才爬梯子有点累,我身上出了很多汗。现在又被山风一吹,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你随我们去侍月庙的厢房里坐一坐,歇息片刻吧?”胡蝶故作体贴地回道。

“好好好!有劳小蝶姑娘了!”蘅芜公子神色骤然间一松。

来到侍月庙中,胡蝶眼尖地看到坐在院子正中央的上一任灵女则图。

则图身畔种着一株六百多年的银杏树,那粗壮的树身恐怕需要五六个人合抱才能勉强合抱得过来,枝干繁茂,如一柄遮天蔽日的大伞,在地上洒落繁蕤浓密的绿荫。

“则图姐姐!我回来啦!”胡蝶一时有点近乡情怯,故意发出柔弱的呼唤声。

胡蝶站在院子门口,身形显得娇小而又消瘦,唯独那双湛亮的眼眸依旧灿若星辰。

则图慢悠悠地从藤椅上站起身来,她脸上藏着一抹激动之情,但是不知为何,则图将这份激动很好地掩饰在深处,恍然间,如同被时光凝固在某处,难以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