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竟一头飞向顾清越的身体,瞬间没入在顾清越的胸口。
顾清越踉跄几步,脸色猛然暗沉,她急忙坐下,以手指封点灵脉穴位。
脑中忽然出现很多混乱的画面,幼时被父亲当胸射箭,方姨弃她而去;冰天雪地里她一个人踽踽独行,父亲冷漠的身影遥不可及;悬崖之上,她满身剑痕,在向茹和苏沐冰冷的眼神注视下,一头栽下;昏暗的山洞内,她从游子羡的衣襟处,拿出一个刻有‘羡’字的竹蜻蜓,母亲诅咒而亡,父亲惨死人手,过往令她憎恨、痛苦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闪现。
顾清越冷哼一声,手捂着胸口,讽刺的说:“你就这点伎俩吗?也太小看我了!”
体内黑雾还在怪笑挣扎:“我说过,世人皆沉迷情欲妄念,为权,为情,为仇,爱不得,恨别离,怨憎会,只要你动情、结怨,你便永远也摆脱不了我,哈哈哈——啊啊啊——!”
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一连串的惨叫,随后声音越来越弱,近乎消失。
顾清越的手从胸口离开,体内那股异样的凶煞之气已被她逼近心脉之处,得益于凤凰入体与她心脉合二为一,有金光困守,就算彼此消耗,同归于尽,它也休想左右她的神识。
经此一役,揽竹峰损毁的很严重,杨善、剑越和花椰三人也再不复昔日仙风骨态,许是执念已消,许是灵力消耗太多,三人因修道停滞的形貌变化突然开始继续了,眼皮耷拉在一起,褶子挂满了全身,连腰背也弯了下去,嘴巴一张牙齿也脱落了好几个。面对身体上的变化,他们反而异常平静,浑浊的眼珠只剩下安详和宁静。
杨善将佩剑当做拐棍,支撑着自己疲乏的身体,微颤颤的说:“顾姑娘,这揽竹峰天地灵气充盈,你邪气入体,还是暂且留在这里修身养气吧。”
顾清越看了一眼依然昏睡的游子羡,他的脸色已恢复如常,蛇鳞也慢慢退下,估计再过不久就会醒来。
回首她与游子羡的少时相遇,重逢相知,定情相伴,他的笑,他的眼睛,他的气息,他的声音,早已经不知不觉渗透进她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