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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毓兮抬手抚平了少年紧皱的眉头,拿起自己常备在车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这少年名叫黄杨,今年十六岁,是一名刚上高中的学生。本来正是青春年少,享受韶华的时候,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让他无忧无虑的人生自此终结。今年夏天,黄杨的父亲因为一个小手术死在了手术台上,而执刀的医生正是师榕。黄杨的家人来医院讨回公道的时候,医院已经关门了,他们不论怎么打听也找不到师榕在哪里。黄杨的妈妈急火攻心,病倒了,至今还在医院趟着。孔毓兮问黄杨为什么不报警的时候,黄杨哭着说不能报,父亲换的是别人的器官,虽然父母不肯告诉他,但他知道那些器官是从哪里来的。他的父亲,本就有罪。

“你父亲的罪,他已经用生命付出了代价,但那个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孔毓兮当时如是说。

少年紧咬着嘴唇,一双眼睛通红。

“黄杨,我们正在调查师榕的事情,如果到时候告发他,你和母亲愿意作证吗?”孔毓兮声音轻柔,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一起,抓到害你爸爸的凶手。”

少年重重点头:“好,我会说服妈妈的。”

孔毓兮看向车窗外的斑斓灯火。黄杨说爸爸做手术的时期是5月26日,正好是谭卓勇死的第二天,孔毓兮攥紧了拳头,师榕你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老滑头,也会感到害怕吗?真想把他的胸腔打开看看,里面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第二天下午,孔毓兮去了陈娇娇家。陈娇娇搬了新家,为了恭贺她乔迁新居,孔毓兮特地选了一套很有现代艺术感的餐具送给她。

陈娇娇确实状态好多了,面色红润,连讲话声音都大了。孔毓兮坐在陈娇娇新别墅的沙发上,说:“你这地方环境真不错,布局结构合理,外面风景也好。”

“隔壁还空着,搬来和我做邻居啊,”陈娇娇笑着把水果茶端上来,“自己做的水果茶,尝尝。”

孔毓兮本来也渴了,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真是好茶,人间难得几回尝啊。”

“尽哄我开心。”

“对了,以前那房子怎么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