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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诚不愿将女儿嫁给我,于是将你从荆州接回来,让你代替沈玉清嫁到赵家。”赵云轩小心翼翼掠过她眉眼,“是这样吗?”

春日里怡人微风拂过宫道,吹起繁复冗杂的裙裾,沈玉檀侧身立着,刻意与他拉开了很远的距离。这样避嫌的姿态仿佛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心里。

“赵大人想多了。”沈玉檀不愿再跟他纠缠,“若无他事,恕不奉陪。”

“谢歧不是最好的倚仗。”赵云轩忽地蹦出这句话,看着沈玉檀柔和端淑的侧影,仿佛耗尽心神垂死挣扎:“他或许能护你一时,但世事难料,若他遭遇不测,你没有没想过……令觅他人?”

赵云轩声音渐小,沈玉檀有片刻怔松,前世种种铺天盖地般袭来,赵云轩眼前的模样和记忆中冷漠的那张脸重合。赵家人怠慢苛待她时他冷眼旁观,李淑次次算计她赵云轩不敢制止,直到她死的时候,他依旧不站在她这边。如今大言不惭说出这种话,还真是无比的可笑与讽刺。

第55章

晌午的日头不算毒,沈玉檀路府后想起赵云轩说的那番话,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胃里直翻腾。

比起这些,她心思大半都放在担忧谢歧上,李淑和赵云轩都敢明晃晃出来叫嚣,事情可能正在往坏的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沈玉檀不免殚精竭虑,每日食不下咽,白日里派几拨人暗中打探消息,到了夜间接连噩梦,常常梦中惊醒后冷汗打湿后背,望着空荡荡的枕侧发呆。

夜里开着窗,凉风吹进来中衣汗涔涔贴在身上湿得难受,沈玉檀换了身衣裳,已然了无睡意,坐到桌案前修书寄给谢歧。

往往这时候心神是最平静的,照例将朝廷各派动向和从宫中打探出的消息叙说一遍,之后便全是问边关战事可否吃紧,衣食住行无微不至。有时候明明上一句写到了,下句还要多叮嘱一句,如此写到自己都觉着啰嗦了才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