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洪二郎的祖父和叔公尚且都在世,两房人关系还算密切,但是若是洪二郎这一辈没有自己立起来,想来在府城的洪家和涧溪县的洪家关系只会越来越远。
所以洪二郎这一辈被他祖父寄予了大希望,还能不能接着传承下去,只看他们这一辈了,洪二郎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就是那吴师爷心心念念差点到手的女婿。
那洪大郎当初下场的时候也有好些个人关注,却是没有考上秀才,如今这洪二郎一下场,议论的人也多了起来。
姜榆没见过李大郎口中的那个洪二郎,对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
接下去的几场考试大同小异,只是帖经和墨义的比例不一样罢了,只最后一场,不仅要写出句子的意思,还要就句子展开自己的看法。
有点儿后世议论文的意思了,这场姜榆用的时间最长,概因她心里也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写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姜榆到底有上一世的记忆,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难为受到上一世思维的影响,对于这个时代的王权没有绝对的尊重,在姜铎看来太过离经叛道了些。
姜榆也害怕自已一不留神害得全家没有好果子吃,功名没考上,还牢底坐穿,所以这场她仔仔细细地想了许久才交卷。
不过姜榆发现,自己对面的那个考生,每回都是头一个交卷的,待出了考场方才知道那就是前天大家在说的洪二郎。
第40章 、名次
县试的名次出来得很快,?隔天就能知道成绩了,所以他们一行人也不急着回荷花镇,只等着出了成绩再走。
这天晚上姜铎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烙煎饼,一如当年他们夫妻俩要过继三郎的前一夜一样。
那吕氏如今是高兴得睡不着,却没想到自家官人儿子考试那几天他睡得死死的,如今考完了他反倒还睡不着了。
姜铎还在翻来覆去,?吕氏忍不住道:“官人你怎么了,?你不是跟我说三郎这回考得不错,考中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吗?”
岂止是不错,?考完之后对了答案,这臭小子倒是争气,?能答的都答出来了,?他也就是没想到这臭小子如此争气,在想要不要给他多找点门道,?省得后面的院试自己耽误了他。
吕氏等了半天没个动静,她也不生气,?又道:“官人,你还说隔壁钱小郎的成绩怕是比我们三郎好,?哎,?我知道那孩子聪明,却没想到他荒废了如此久的学业,?说追就追上来,?官人,?三郎这几年也静下心来读书了,这钱小郎一下子就超过他了,你说三郎会不会受打击啊?”
这回姜铎倒是很快就答了:“哼,?这臭小子还会受打击,娘子,就应该有钱小郎这样的人在这臭小子身边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然指不定哪天他就觉得自己很行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这半年钱小郎用功起来才带动了这小子更认真地学习,我们很应该感谢钱小郎才对。”
自己最是清楚这臭小子的状态,这半年钱小郎突飞猛进才带动了这臭小子越发认真,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成绩。
姜铎又道:“再说钱小郎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但他性格太过跳脱,这次不过是为了气他老子才考的试,他这种人,做什么都能成功,太过轻而易举反倒不知珍惜,就怕到时候他达成目的,撂开手不干了,他和咱儿子啊,两人是互补的,若是相互激励,以后不会差的。”
那吕氏感叹道:“只盼着这钱秀才日后莫要追悔莫及才好。”
…
受打击的却不是姜榆,而是那洪二郎,那洪二郎自小就跟着他祖父读书,他从小就被教育以后要光宗耀祖,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读书就好了。
本来他前途有一个大哥,担子没有那么大的,但是他大哥被祖父逼得不爱学习了,他祖父没法让他大哥回心转意,这几年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祖父最大的期望,就是他们这一房追赶上他们叔公那房,所以自小也不拿别人跟他们兄弟比,自是拿了叔公家的堂兄跟他们比。
洪二郎日常也有跟自己堂兄通信,倒也不是关系多好,只是日常地了解对方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罢了。
他很小就跟着祖父读书,脑子也不笨,本来不用等到十六岁才下场,像他堂兄,只比他大半岁,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如今在府学读书了。
但是他大哥没考上,让他家在县城被人好一番笑话,祖父就不让他轻易下场了,只等着万无一失,一鸣惊人。
他也有十足的自信保证这涧溪县没有别人能抢了自己的风头,所以他在县考前还给自己的堂兄写了信,只道自己今年下场,明年就能去府学与他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