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在毫无掩体的街道上,每多一秒,危险都在成倍递增。
宁馥的动作却轻而缓。这个孩子太小,像受惊的羔羊,恐惧很可能会让她乱跑。
她不能吓到她。
——这是个女孩,一头短而乱的卷发,看样子是故意打扮成小男孩的模样,一双眼睛棕绿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宁馥先露出个微笑表明自己是友善的,没有威胁,一边问她,“这里很危险,和我到安全地地方去,好不好?”
小女孩却仍然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她也感到宁馥不带恶意,朝她摇摇头,然后做了几个手势。
——她是个聋哑孩子。不会听,不能说。
怪不得,会连走到战区深陷危险都不知道。
宁馥不会手语,好在,女孩大约也习惯了靠比比划划与人交流,她情急之下比出的手势对方也领会了意思,小脸上顿时露出惊惶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奔逃,想要赶紧跑回家去,跑回安全的港湾里,哪怕、哪怕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
但她的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一只手,轻轻地,不容反抗地阻止了她的动作。
宁馥示意女孩不要乱动,随着她一起移动。
托娜的目光飘动一下,大姐姐的手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已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牵着自己了。
战争中的孩子大多早熟又敏感,他们就像危机四伏的非洲大草原上那些警觉的小羚羊,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变化,都会让他们警觉地缩回安全地带。
但托娜没有这样自保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