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她立刻意识到昨晚的轰炸波及到了缓冲地带。
大片大片的荒漠草原变成了一片焦土。
哭声,惨叫声,无序的大声交流和叫喊乱成一团。
按照记忆,她找到了迪赛卡和萨哈的那个小窝棚。
准确的说是小窝棚的残骸。
被烈火焚烧过后的残骸。
两个孩子都不知去向了,只剩从前他们摆在帐篷前的那只小铁炉歪倒在一旁。
宁馥拉住一个路过的妇人,问她,“迪赛卡和萨哈去哪里了?”
那妇人平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为这个记者的天真和无知感到可笑。
“萨哈死了。迪赛卡把他烧掉后就走了。”
他的弟弟已经死去。他唯一的责任、他唯一需要守护的人不在了,迪赛卡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呢?
气温三十七摄氏度,阳光正烈,宁馥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凉。
她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衣袋里的相片,忽然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小萨哈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她穿行在这片焦土之间。灰尘,砂砾,混合起来的污水和血水,沾上她的鞋子。
她拍了许多照片。都是印在她视网膜上久久不退的画面。
空袭误炸难民营地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
——宁馥看到也有些不要命的外国同行赶到了这里。他们有些甚至和宁馥住在同一个酒店,彼此一打照面,再看看手里拿着的相机身后背着的器材,就都明了了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