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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所说的“脚力”,指的是进一线下基层,不过在现在的情境下,宁馥很单纯地指体能。记录者往往需要比被记录者看得更远,也走得更远。

班长惊叹,“你们也不容易啊!”

那一点儿小觑之心也赶紧收起来了。——他原本想着,这群文化人儿都是在大城市里坐办公室玩笔杆子的秀才呢,身娇肉贵的……

队伍行进雪山的峭壁上,这是最危险的一段路。他们的另一侧,就是万丈深的冰涧,所有人都要紧贴岩壁走,班长千叮咛万嘱咐,叫两位记者别朝下看。

这条路他走了无数回了,现在往那深涧里看,还觉得心惊肉跳。

班长同志一路都在心中默默念叨,过了这段路就好走了。但只要在这段山路上出事,那就是要命的事。

在海拔五千多米,昼夜温差能达到三十度的雪山里,他们的巡逻队很少遇见野生动物,更别提“敌情”了。这里的天险本身,既是边境线最天然的守护者,也是他们这些战士最大的“敌人”。

怕啥来啥。

走在宁馥前面的老汪脚下一滑——

整个人朝山道的另一侧踉跄摔倒!

电光石火,几乎谁都没反应过来。

班长同志眼前一花,来不及了!

如果从这里掉下去,别说生还,就连骨头渣子都不一定找得到!

说时迟那时快,登山镐敲在山体上声响令人牙酸。

那个同行的女记者,一手握镐,一手已经抓住了整个人半身栽出山道的老汪!

“不许乱!”班长第一反应便是一声大喝,队伍半丝不敢乱动,前后两个战士抢上去协助,将已经完全失去平衡、只靠宁馥一只手才没有跌下去的老汪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