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良兵,家在天北市,今年十七岁……”
他哭了。
再说不下去。
他的父母早已经离婚又各自再婚,唯一在乎他的奶奶也不在了。
在这人世间,他是一颗无根的飘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向谁诉说,又向谁告别。
他只是本能地,用尽全力地抓住这个机会,向这个世界发出声音。
他存在过,他有名字,有来历。
或许没人在意,或许有。
他不想无声无息,凄凉而痛苦地走。
一阵细碎的声响,镜头抖动,是女记者从怀里在取东西。
她的手递出去,里面是一个白白的包子。
胡良兵已经吃不下了,但还是感激,“好香啊,好香啊,还是猪肉大葱的,我最爱吃这个馅了……”
镜头忽然黑暗下去。
再有画面时,显然是在安全的环境中了,记者终于自己出了镜。
她也是蓬头垢面,和平时在街头见到的乞丐别无二致,脏得连皮肤的颜色都看不出来,只有一双眼睛灼灼地放光。
“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些,都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