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将裹了衣服的树枝努力伸给徐翠翠,同时试探着自己脚下的土地是否坚实。
徐翠翠咬牙切齿:“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俩换换,你进来放松一个试试?!”
徐翠翠嘴上虽这样说,她却已努力照着宁馥的话放松身体,减少无谓的挣扎。
生死关头,原先的偏见和小心思都已被抛在九霄云外。对方快而稳的语调和她有条不紊的动作,让徐翠翠不可避免的、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她。
果然她下沉的速度稍微减缓了一些。
徐翠翠努力伸手去够宁馥递来的树枝。只差一点点。
她看到宁馥还要往前走,不由得大喊:“别动!你找死吗?!不要往前了!”
尽管脸上写满了恐惧,徐翠翠还是抖着声音道:“我、我够不着,不能拖累你……你要也掉进来了,咱俩都是个死……”
她绝望地说:“我要死了,你回去和我娘老子讲,我是为集体死的,是牺牲——”
从小徐翠翠她娘老子眼里就只有她弟弟。
她又粗又笨,是个不受重视的丫头,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是她干,哪里艰苦她去哪儿,为了挣工分,十五岁就上畜牧排来了。
她想证明给爹娘看看!
早几年都说女的能顶半边天,她就要做铁姑娘!
铁姑娘不打扮,不穿花衣裳,可铁姑娘比男人都强!
“这种时候了,你走什么神?!”
徐翠翠一恍,被宁馥唤回神来,然后便看见对方趴在地上,正向前一寸一寸地匍匐。
宁馥的一只袖子已经粘上了水泡子里的泥浆,小半边身体也快要进入水泡子的范围,不过因为受力面积更大些,并没有明显下沉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