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还亮着灯,陈京柏进门时,蔡盈正坐在沙发上吃药,手里端着一杯清水,搁在旁边的药瓶已经空了一大半。
“医生不是说这药不能多吃吗?”
蔡盈往手里倒了几片,用清水送着服下,“不吃我睡不着。”
液晶电视里放着晚间新闻,声音调到最低档。陈京柏问,“妈,你一直说佳怡脖子上没有胎记,那个胎记到底长什么样子?”
蔡盈手顿了下,将杯子缓缓放下,“刚出生时,就指甲盖那么大。颜色浅浅的方形,像颗小方糖一样。”她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也许真是我看错了,疯魔了这么多年。”
想脱口而出的话险些藏不住,陈京柏握紧拳头,“你不要多想了,早点休息。”
他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路灯闪着微弱光芒,像是一只只高飞的萤火虫。
从记事起,他就从蔡盈口中听到无数次胎记这个词,这件事情几乎成了她的梦魇,得了抑郁症,要靠安眠药入睡。
可是这个家中,没有人认真对待过这件事情,因为看了监控,问了护士。
反而对陈佳怡觉得亏欠。陈宏远更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即使她再任性,或者是做了违反道德的事情,都用尽一切帮她摆平,以为她还小。
可现在…
陈京柏不敢去想,要是这事是人蓄意而为的呢。他拿出电话,“你帮我查一下当初人民医院那个把我妹抱去育婴室的那个护士。”
放在露台上的一盆栀子终于在今晚绽开第一个花苞,阿蒲将鼻子凑近闻了闻,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香气。
她将跑进客厅,将书拿到露台上的木制圆桌上来看。嫌弃灯光太昏暗,阿蒲踮着脚想把上面吊着的小夜灯打开,却怎么也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