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闻姚神色未明地转头看向钟阑。
他未尝不知道钟阑这几日辛苦——实际上,钟阑不再需要每天喝那些防止他逃跑的药了。钟阑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安静且沉静地每日按时处理政务,似乎正如朝臣们口中勤劳为民的国君一般。
但他不知道钟阑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
屋外有人敲门。闻姚亲自开门,从吴庸手里接过桃胶羹,关上门亲自端至钟阑身旁。
钟阑的眼神沉静,如他本人一样,既冷静寡情却又慈悲,睫毛半垂如羽扇翩跹。鹅颈自玄袍衣领间探出,优雅却烦劳地垂着。
“陛下,”闻姚将桃胶羹放到桌沿,“别太累了。”
钟阑这才抬眼,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嗯。”
他接过碗,动作麻木地舀进嘴里,眼睛却虚虚地盯着空中某一点,有些魂不守舍。
闻姚的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小心地问:“陛下,近来分一些琐碎的事情出去吧。”
“行。”
许是钟阑乖得令人心疼,闻姚半蹲对视:“陛下不是说不想劳作吗?”
“听了你的心事,”钟阑微微撇开眼神,露出一个温和豁达的微笑,“有些自责。”
闻姚心口一紧。
钟阑微侧的脸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微光,圣洁、高贵却给予人怜悯,浅色眼眸温柔。他和以前一样,却比以前多了一点只对闻姚的感情。
闻姚怜惜地虚抱住他,头枕在他肩上:“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