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常恩下意识摸摸脑袋,想规整下形象,却发现自己披头散发,脑袋还包着厚厚的白布。
“大娘子可莫动了。伤的不轻,再碰又得渗血。”榆荷将她手拿下来,又把药碗拿到手里预备喂她。
“我来。”门口进来一人。
卫常恩闻声抬头,便见丁牧野自背光处走来,面色微白,眼底青黑,神情倒还算温和。
榆荷便将药碗递给他,又关了门走开了。
卫常恩莫名有种近乡情怯的不适感,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直至知县大人舀了一勺药到她嘴边,她才道:“我拿碗喝吧……”一口一口喝,委实太苦了。
“我拿了一包蜜饯。”丁牧野从怀里摸出了一包带着些温度的蜜饯,打开搁在了方几上。
见她瞪着眼,他解释道:“搁了一上午了就没见你醒来。味儿不错的。”
“……”卫常恩一口气灌下了药,就着知县大人的手吃了一颗蜜饯,这才缓过气来。
“你如何找着我的?”见丁牧野拿走药碗,一副准备服侍她睡下的样子,她忙问道。
丁牧野一愣,神色微松,拿了个靠垫塞在她背后道:“前两日我便如无头苍蝇。直至接了京师来信,信上言明,梁有为六年前与三年前皆来周县巡查,每回待上十五日,头几日会住门神巷外的驿馆,后几日会住敬山寺,回回皆是如此。信里又说,按着时日,梁有为已悄悄来了周县。”
“我失踪了两日?”卫常恩有些诧异,她不是醒来就被救了吗?
“若我机警些……也不至于叫你受苦。”丁牧野点了点头,心下沉重,不敢再回想发现她不见时的惊涛骇浪,只按捺住了不断翻涌上来的悔意与心疼,轻描淡写地解释,“我想起你提过的曹妙凤死前的场景,便请了谢四郎的人,并那些失了亲眷的百姓与差役一起搜起了敬山寺后山。这才……及时救了你。”
他不咸不淡的几句话,背后实则如同阎王追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