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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常恩心下一松。方才说是有人证,也不过是诈他。那人她还不太确定,若虞树贵一心否决,这案子还有的拖。

虞树贵像是没了力气,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潮湿起来:“我也该死。是我一次又一次逃避,才叫她……”

他抬头,极为坦诚地看向丁牧野和卫常恩:“草民认罪。草民确实杀了虞慕东。是草民带他去的坟地。可他说了什么……他说都是以柔的错,是她对他不好,不够贤惠,才叫他在外头胡来闯了祸。她是活该,活该还债,活该早死……”

他止住了口里的呜咽声,眼底又疯狂起来:“他还说,他儿媳妇郭玉莹拿的一百一十两银子是他的。他要叫她拿出来,他要拿这笔银钱去外头重新来过。我问他,连才的孩子怎么办……他居然说,我同以柔和玉莹走得近,谁晓得谁是谁的孩子?!”

“以柔一向懂事。嫁给三哥后,对草民客客气气,从不逾矩。这种丧尽天良的话虞慕东他都说得出口。他该死,他活该千刀万剐!”他颓然瘫倒。

一旁的郭氏像是受了重击,脸色唰白,浑身颤抖,不住地后怕起来。

大堂内静静的,没有人说话。暮春初夏的雨,在屋外青石板路上扑腾着。雨丝乱溅,几人身上的痛恨、爱慕、愧疚、恶意、惶恐像是实质化了一般,汗腻地在沉闷湿热的空气里扭曲。

偶尔凉风袭来,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丁牧野沉默了一会道:“虞树贵,供状若无误,便画押吧。”

三柳将供状递到了虞树贵跟前。

虞树贵画押后,清文便将他带了下去。

郭氏同刘氏跪在堂前,都有些踟蹰。案子都审完了,她们也能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