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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烛火晦明晦暗,有一物轻飘飘落在了秦福根身前,带了些熟悉的石灰和灶膛的气味。他抬眼细看,瞳孔一缩,喘息急了几分。

那是长长的一条布,褐色的布料,上头拿银线绣了些万字不断头的花纹。银线上有斑驳暗黑的痕迹,看着像是腰带,可又比腰带要长。

他认得这个。这是婴儿绑在包被上的布绳子,长长的,捆住婴儿的双腿和双手用的。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带回的那个孩子。”卫常恩立在堂下,居高临下地问他,“不过两个月大,整日里只晓得吃和睡。根本不知自己已离了娘亲,进了鬼门关。”

“你可听见了?”她低声问道。

听见什么?秦福根浑身发冷。这个婴儿是他偷来的,那是他第一次做私活,谁晓得出了岔子。此事并无旁人知晓。这妇人怎会晓得?

“你可听见他的哭声?吵吵嚷嚷的,全不消停。”

秦福根脑海中想起了那震天响的哭声。那娃太吵了,一声又一声,哭得他脑仁疼。

“你嫌烦,怕他引来旁人。扯了他身上的包被,兜头将他盖得严严实实。”卫常恩忍着怒意,“那你可看清了?”

看清什么?

“看清那包被底下奋力扭动的身子,看清他青白死灰紧闭的双眼?!”

大堂寂静,只余雨声簌簌打在瓦上。有风自廊下穿行,撞在年久失修泛黄的窗纸上,发出轻微似女子呜咽的声音。

看着眼前那堆叠在地上,蜿蜒如蛇像要挣扎着扑过来的绑绳,秦福根脸色惨白、思绪狂乱,回忆里的画面陡然狰狞起来。他眼前分明看见了那丢在炼丹房地上的婴儿,青白泛紫的脸,毫无生气的模样。

“后来呢?后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