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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言差矣。”卫常恩摇头道,“便是她神智如常,也不能尽信。至于反应过激……想必受过极大的痛苦,难以愈合。毕竟子女之于母亲,无可替代。”

丁牧野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凝重,一路上再也没开过口。

回到县衙,已临近昏晓,老钱和三柳还在大堂东侧最小的衙皂房中忙着。一个验尸,一个记录。

丁牧野道:“老钱,复检结果如何?”

“方才已用酒醋细细泼了。尸首后脑有一处钝击伤,额际、手指有轻微擦伤。口鼻有血沫,肚腹微胀,全身并无其他伤痕。乃是钝击后被推入井中溺亡。”

“后脑伤口并非致命痕?”卫常恩问道。

老钱点头:“确实。此处伤口并非致命。”

他说着就又将尸体的头歪至一边,拨开头发,指着那处伤口道:“关于行凶器杖倒是有一点线索。伤口有朱砂和桐油的痕迹。”

“朱砂……桐油……凶器上有红漆?”丁牧野问道。

老钱点头:“伤口受力较匀,刀斧背及棍棒皆有可能。但斧背等物并未听说有画红漆的做法,可见便如初检那般,行凶器杖为棍棒的可能性极大。”

丁牧野拧眉,盯着尸体好一会才转身同三柳道:“保明具申吧。将验尸公文再同老钱核复下,提点刑狱司的那份先送过去。苦主家属那份,待案件完结再给。”

三柳应了声。

卫常恩一直看着老钱身旁那方几上搁着的道袍、桃木剑等物什。心里想着,若是她偷偷上去碰触一下,说不准便能获取些凶手的线索。可那长命锁带来的恐惧还如影随形,心中不免起了几分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