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又停滞了十来秒,才抬起右手,指尖轻轻地落在云乔眉心,然后扫过鼻尖,落在云乔被晚风吹得有些凉的脸颊窝儿处。
云乔大致忍了有十来秒才出声,“你能用点力气吗,这样很痒啊。”
他不是豆腐,不是易碎的瓷器,正常力道的摸一摸、碰一碰坏不了。
云乔抬起手捏着季殊的指节按在自己脸上,他看着季殊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道,“我,云乔,活的。”
季殊眸光避开了一瞬,又再看回,轻轻点头,“嗯……嘶。”
他的拇指被龇着牙的云乔咬了一口,不见血,齿痕却有点深。
比温度和触感更能让人确认存在的是疼痛。
季殊放下手,重新坐正坐直,被灌了一脑袋复健知识的现在,他终于有了点安定感。
心锚?如果他真能建设起心理学意义上的它,的确非云乔不可。
季殊朝云乔一笑,反过来鼓励他。
“我相信你,你说可以就可以。”
云乔收敛起脸上凶凶的表情,往季殊肩头拍了一下,郑重道,“季先生,我也相信你。”
云乔和季殊坐在人工湖边的长椅上,看天边红日彻底沉入地平线,他们才反身回去找晋舜真,再蹭一顿疗养院的病号餐,也顺便看了晋舜真请他看三个重症病例。
七点许,云乔和季殊坐上车回往季宅。
老太太和阿冬婆问过云乔季殊晚饭吃了什么,就没再多问。
季殊和云乔离开明月楼前,老太太还悄悄给了季殊一个难得赞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