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帝叹了口气，他认真和星夜解释道：“可是季林曦并不适合你，他喜欢你，却不坦诚，而且季林曦此人心中背负太多，心机也深，绝不像是能屈居人下的，你喜欢男子可以，但季林曦我不赞成。”

景昭帝说完，星夜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这让景昭帝心中生出一丝罕见的紧张，这些年他对星夜一向是有求必应，好不容易把星夜宠出些骄纵出来，星夜能直言自己喜欢男子，景昭帝其实很欣慰，但他绝不赞成星夜和季林曦在一起。

好半晌静寂的御书房内才响起星夜轻软而疑惑的声音：“父皇？”

景昭帝抬头，望进了星夜明澈的黑眸中，少年的眼神第一次这样迷茫困惑，就好像出现了什么他很难以理解的问题。

景昭帝不知为何此时竟然奇异地知道他应该安静下来什么也不说，于是景昭帝用宠溺的眼神注视着星夜，他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等待他唯一的孩子说话。

这给了星夜一个错觉，就是不论他现在提什么无理的要求，景昭帝都会答应。

“父皇！”星夜忽然身子前倾，双手抱住景昭帝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这是一个充满信任和依赖的姿势，在星夜十岁被秦玉劫持醒过来之后，即使被景昭帝抱着，他也再没有这样依赖的姿态了。

景昭帝很快感受到胸口处传来一阵濡湿，是少年的眼泪，方才还镇静的景昭帝这下是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星夜，如果你喜欢季林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提防一些，不要全心投入。”

景昭帝说完又迅速改口：“如果你特别喜欢也没关系，他不敢喜欢别人，我这就把他调到你身边。”

“别哭了，星夜。”景昭帝最后的语气甚至带上了十足的诱哄，星夜很少哭，这样一哭景昭帝就只能丢盔卸甲了。

谢国公以为没有人能改变景昭帝下的决定，可是景昭帝的原则在星夜面前就像一团纸糊的盾，手指戳一戳就破了。

季林曦跪在长廊时心情本来十分平静，直到他看见远远走来的玄衣少年眼眶微红时，他瞬间就着急起来。

星夜走到季林曦面前时，方才种种情绪都已经稍稍平复下来，他感觉眼眶有些发涩，然而在看见季林曦时，心底立即涌上的欢喜让他不由露出笑来：“林西，你起来吧，我已经和父皇说了，是我喜欢你的。”

季林曦惊疑不定地看着星夜，却听少年道：“我之前就猜你可能就是林西，你不告诉我一定有你的原因吧。”

自顾自给季林曦解释后，星夜伸手给季林曦塞了一个手炉，他的声音此时因为刚哭过而软糯极了，就像蒸熟的糯米白糍一般：“先起来吧，地上寒凉，对膝盖不好。”

季林曦任由星夜扶他起来，在起身后他皱眉问星夜：“你……陛下责怪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