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德妃身体弱,若说是协理六宫其实也没什么可管的,她人又是在宫中,几乎就是一个幌子,在贵妃得封皇后之前装装样子,要是真敢与贵妃争风才是昏了头的。
云佩知道凝清殿的那阵子事本来担心得不知道怎么好,后来知道那些皇后殿中的宫人内侍一连被杖毙了好几个之后,偷偷哭过一场,现下妹妹问鼎后位在即精神才勉强好些,梳洗打扮之后来蓬莱殿给贵妃道喜。
也好问一问长生的下落。
但是她刚一进宫殿,几乎就被唬了一跳,一个肖似云滢的女子做了民间妆扮,正站在屏风前低头任人打量,而贵妃与韩国夫人正坐在罗汉榻上说话。
“你说你这个人,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做尼姑了?”
云滢本来是听说皇帝因为这个女子是凝清殿里的人,所以多被关押了一段时间,还扣留在宫里没有放走,所以有几分好奇,非得撒娇把人叫过来看一看到底有多像,“你觉得你丈夫窝囊,不想和你丈夫团聚吗?”
袁许氏摇摇头:“奴奴知道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范相公已经将事情前因后果说给奴夫家听过了……奴又曾委身他人,恐怕是回也回不去的。”
女子失贞是大罪,就算是圣上和贵妃赐给她许多田产金银,也照样守不住的,街坊邻居谁人不知她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妇人之间传闲话,不知道要把她描述成什么模样,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家干净。
蝼蚁尚且惜命,她不是不怕废皇后,只有长生在那个夜里安慰过她,而后在秦氏想要把她赐给某个内侍的时候又挺身而出,省得她受更多的侮辱,她心里感激,才愿意豁出去这条性命,去向皇帝告发这些。
长生告诉过她,做这件事是一定会出人命的,但是想一想出宫后的事,她也愿意死得更痛快一些。
“原来就为这个,你就想做尼姑?”云滢抿唇一笑,饮了一口熟水:“原本这件事就怪不得你与他,如今官家都还了你清白,你丈夫还敢说些什么?”
“他是不敢说些什么,但是坊间都是知道了的,奴也无法自立的。”
袁许氏换了一身妇人妆扮,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也憔悴了许多,“众口铄金,也能把人逼得活不下去。”
“原本就是他护不住你,他若是敢嫌弃你,那他也不算是个男人,”云滢微蹙了眉:“就算管不住别人心里怎么想,只要他情愿,举家搬迁、到外地谋职,什么做不得,非得要嫌弃你?”
韩国夫人在一边欲言又止,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常有惊人之举,也有别于旁人的思想,她好不容易讨得娘娘高兴,还是少说些丧气话为好。
“他要是待你不好,你就派人到官府告他,自有人会报知给本宫,”云滢笑着安慰她道:“我知道外面妻告夫是要坐牢的,但你却不必,你不用有什么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