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感到了一点不满和无聊,圣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吩咐人传她过来,怎么一句话也不同她说呢?
他不先和她说话,那她才不要开口,好像她多迫不及待想圣上同她说话似的。
圣上习惯性地抬手去拿茶盏,入手却觉得份量不对,方才有所感知地瞧向身旁女子。
“是该叫内侍们换茶了吗?”圣上知道云滢是不会忘记在他饮过茶之后添上新茶的,大概是茶壶已经空了,但她又不好出声让人送进来:“阿滢这样看着朕做什么?”
云滢心中略有些不满,她将头瞥过去:“官家不来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瞧着官家?”
圣上略感无奈,他不知道这一句话又哪里惹恼了她,将她揽过来,“这是哪里不痛快了,将气都撒到朕这处来?”
“我在等官家来瞧我。”云滢怏怏不乐地向车窗外看去,帘子被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瞧不见,“我都看您好久了,您才看我一眼。”
她气鼓鼓地数着:“我给您往砚里添了七八回朱砂,又斟了三次茶,您一回都没瞧过我。”
那茶盏她就是故意叫空着的,要是这样皇帝都不瞧她,那她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两人私下时圣上并不计较这些什么礼法尊卑,她无拘无束些反倒连着他也松快,与那些拘礼的人相处太多,皇帝自己也会不自觉端正。
“那朕令他们进来服侍,省得磨坏了你这一双手,”圣上本无意叫她把那一双手磨出茧子,知道她陪侍许久辛苦,该歇一歇才好:“是朕看折子看忘了,想来过一小会儿便到了停歇之处,朕同你一起下去走走?”
即便是三十里一歇,嫔妃们不大敢往旁处去,怕被外面的臣子和御林军看见了自己仪容不整,而且内廷女子本就不该往远处去,只是圣上怕云滢憋闷太久了,愿意体贴一些,陪她出去走走,松快一些。
有他在,车驾便是一口气歇上半个时辰也无妨。
云滢摇了摇头,将茶盏替他添满了:“我乐意侍奉官家的,不想叫别人插手,可是您不能不理我。”
她自恃美貌,但偶尔也会焦虑:“我是不是已经入不了圣上的眼,都一个半时辰了,您竟一眼也不瞧我?”
“怎么会?”圣上无奈放下了手中的奏疏,在她颊边亲吻了一下,“朕着紧些忙完,便能有时间专心致志地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