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的丈夫想圆一下她有一个亲生儿女的愿望罢。”圣上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阿滢不要说话了,这个时辰我们已经该睡了。”
云滢瞧他有意要躺下,忽然就有些生气,要不是他一直不肯停,他们早就该歇下了,现在她稍微缓过来一些,想要同人说说话,圣上反而不肯多言了。
“官家,后来呢?”她掀开自己的锦被,悄悄地钻到男子温热的怀中,“您明天一早就去前面了,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过来,我以后想听恐怕您都不记得了。”
皇帝被她突如起来的投怀送抱弄得一笑,但注意力却不在那上面:“瞧着是歇回来了,今夜怎么不见你拿枕头垫着?”
按照她那些偏方,她这时候就该一动不动才对。
“您告诉我嘛。”云滢咬着唇,枕在他身前用手指随意写画,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您叫我知道后文,我就告诉官家。”
“朕也只是无意间梦到了这样一个古怪的故事,梦境光怪陆离,便是有后续,也同那些戏文不大一样。”
一片澄净心绪被她搅得纷乱,皇帝捉住她作乱的手指不许云滢再撩拨,轻轻叹气:“自然就是这个儿子继承了家业,只有夫人这一个母亲,而新一任的贵官夫人也想用同样的办法稳固地位罢了。”
尽管她也不是那种完全无忧无虑的金枝玉叶,甚至遭受过许多冷暖,但是相对于权力中心的暗流涌动,云滢所相处的环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单纯,她不懂这些,但也会有许多奇思妙想,打乱他原本的心绪。
有的时候能不懂这些东西也是一种幸福,圣上也并不盼着她能听懂这些言外之意,就当是夜间的一些谈资,叫她听得有趣,尽快入睡就够了。
这件事被先帝隐瞒得很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陈氏出身贫苦,若不是太后心肠稍微还好一些,随便编一个产后血崩也就罢了,但是她入主中宫以后还趁着宫中大封,给了这个女子一个才人位份,先帝去世以后又给这些留在宫中的太妃一些体面,破格升她做了婕妤。
皇后虽然也不清楚这些,但或许是身处与当年太后差不多的位置,也会偶尔有这样的想法。
譬如坤宁殿那些养女,有好些都是秦家用了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手段搜罗到的良家女子,即便她们的家境是比先帝陈太妃当年的家境好上许多,也不可能抵得上名门望族的势力。
皇后当年选择养女的时候曾经与他含蓄说起将来万一是庶子继承大统恐有礼仪之争,不如选几位宜男相的宫人养在身边,将来认作是中宫嫡子。
那些女子即便有朝一日得到宠爱生育子嗣,大约也会一尸两命,只有皇后一位母亲。而河间郡王之所以被选入宫,除了年纪合适,也有他亲生母亲早死的关系在里头。
但明面上,谁也没有提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