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也是因为那些宫人服侍不周,才叫你受了委屈。”
皇帝漫不经心地想起入殿前那些宫人的神色,司寝的女官明明就在一侧却不知道如何安抚处置,竟将一件可以一笑了之的乌龙弄成大事。
这种事情传出去既对她不好,也有伤天子的颜面。
他瞧向怀里的女子,轻声一笑:“不哭了就擦一擦脸和身子,哪有你这样的姑娘,侍寝的时候不哭,过后倒要哭倒长城。”
云滢轻声应了一句是,她瞧着铜漏里的水,她再在这里待下去就该过丑时了,柔声细语道:“奴婢到西翼的暖阁去罢,这是官家的寝殿,不是我该睡的地方。”
她身上只勉强围了几件薄纱,女官给她拿了一身新的衣裳进来,却还没来得及换上。
情热的时候就算是坦诚相见也没有什么,然而等到清醒的时候却不能太轻浮,云滢刚要将衣裳套在外面,还没有遮住身前的春色就被按住了。
“今夜也闹得有些久了,”圣上的神色清明,看不出来有什么困意:“半夜挪过去又要弄得人仰马翻,且在这里歇着罢。”
皇帝这样说,那即便是不合规矩也不能不应,云滢疑惑地应了一句是,合眼卧在圣上身侧。
但她总觉得官家这般说有些牵强,福宁殿的宫人做事时怎么敢惊扰皇帝,不过是挪过去而已,枕褥都是备好了的,她也不至于娇气到走几步路都要人搀扶,哪里来的人仰马翻?
云滢到底是初经人事,过不多时气息便渐渐稳了,宫人的睡相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即便是身子疲倦也不会睡姿放肆。
床榻狭小,她规规矩矩地躺在床的一角,丝毫没有献媚的意思,过犹不及,自己也不能一味地勾缠着圣上。
即便是皇帝喜欢依赖他多一些的女子,可时时刻刻都离不得人的话,也叫圣上容易生出腻味的心思。
或许是哭累了,帐外的灯烛还燃着,但云滢也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她的身子都快要挨到外侧的床沿了,可依旧安安稳稳。
圣上静卧了一会儿,内室唯有静谧流淌,白日烦乱的心绪已经烟消云散,但他却已经没有了睡意,侧头去瞧美人的睡颜。
正月的白昼尚短,天色未明,窗外月色皎皎,而他的枕畔亦有一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