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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舒安慰地揉揉易沉的脸,安慰道:“老丈家中估计也没有别的被子了。现在已经比几月前好多了,寒冬腊月里,那老丈盖的也是这样的被子,那时候他该多冷啊。”

易沉哼哼唧唧,抱紧了顾舒,几刻钟后昏昏沉沉睡去。

顾舒却睡不觉,闭眼睛,戍卫边关断了条胳膊的孙庆,那一碗黄粥,这漏风的草屋,交替在她脑中变换……

第二日一早,易沉是被鱼汤的香味给勾起来的,他迷迷糊糊地眨眨眼,哼了一声才慢慢从稻草堆里翻身起来。

他打哈欠走出门,走出草屋的瞬间精神顿时一振,三步并作两步,一屁股坐到顾舒身边,满怀希望的舔舔唇:“今日竟有鱼吃……啊?”

破旧的铁锅里躺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在一锅汤里干巴巴的飘煞是可怜。

周庆乐呵呵的:“今个运气好,也多亏小老儿起的早,这溪里还有鱼哩。”

他乐滋滋地把鱼一分为二,一半分给顾舒,一半盛到易沉碗里:“明日小老儿再寅时去,指不准还能抓到更大的。”

寅时,也才五点,天还漆黑,这老头就已经起身去抓鱼了。

抓了一早上的鱼自己还没吃一口。易沉忽然就觉得手里的碗沉重起来,那半条鱼怎么看怎么刺眼。

顾舒心里也不好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语气平静:“老丈,我在家中就不吃鱼,这鱼……”

她筷子夹的鱼还没递出去,另一半带鱼头的鱼就落入了周庆碗里。

易沉凶巴巴道:“朕……真是穷,本公子原来在京中什么大鱼大肉没吃过,稀罕你这小鱼!”

他捧一碗透亮的鱼汤,一饮而进,舔舔唇,口是心非:“要吃你自己吃,本公子不稀罕吃鱼。”

周庆愣了,有些不知所措。顾舒轻笑摇摇头,把筷子里夹的鱼又放回了自己碗里。

顾舒和易沉就这么在周庆家中呆了整整两日,多亏是在乡下,南王那边派下来的人草草了事,也只是做做样子把村里的人叫过去问一问有没有见陌生人,没人吭声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