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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莫急,让另外几位大人诊过之后,共同商议方子。”柳太医躬着身子,退到了一边。

余下的太医们,和柳太医的诊病流程差不多,也是先切脉,再看舌胎,然后问康熙哪里不适,昨日都做了什么,用了什么膳食。前两位问的时候,康熙还回答,后面再问,就不耐烦了。

“你们是太医,还是朕是太医?朕什么都知道,还用让你们诊断吗?”一声喝斥,便再无人敢出声。

七名太医一一诊过之后,去外间会诊。

“皇上起来喝点水,发热要补充水分,否则容易脱水。”佟宝珠挽着康熙的脖子,把他扶起来,“尽量别动肝火,免得病情加重。他们也是小心嘛,担心用错了药。”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昨日在湖里洗澡凉着了。”康熙撇了一眼立在旁边的梁九功,气愤地说,“都怪这些死奴才们。平日里,这不准,那不行的。把朕的身子养得太娇气。”接着又道,“别在这里碍眼了,去问问昨日下水那几个侍卫可有人发热。”

“嗻。”

梁九功跑着去跑着回,回来的时候,太医们已经在外面的廊檐下煎药了。

“万岁爷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风寒侵体。”柳太医苦着脸道,“皇上要下水,梁公公怎么不阻拦呢?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寻常人遇风寒也要十天八天才能好呢。何况是皇上的龙体。”

他拦了,拦不住啊!梁九功也没心思争辩,低声问:“万岁爷怎么跟别人不一样了?”是天子没错,但也是肉体凡胎呀。

“老夫跟梁公公说了,梁公公趁着机会跟皇上透露一声,好让皇上有个心理准备。”柳太医先说了铺垫的话,这才接着说,“皇上的龙体一直温补着,有些小毛病,没爆发之前,就用药物压制了。这就像是《魏文王问扁鹊》里所说,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

“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吊书袋子。”梁九功急躁地说,“您还是直接说正题吧。”

柳太医怔了怔神道:“平日里用药物压制着,一旦发病就可能来势汹汹。这就是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极其严重的原因”

梁九功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您就说,什么时候能好吧。风寒症放在民间也就是普通的小病,您这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担心万岁爷责怪您医术不精吗?提前推脱责任。您这话,是说给奴才听了,奴才也就是个不高兴。这要是说给万岁爷听,您已经被骂了。”

“老夫,老夫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