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太医走出来,先看皇太后,接着看向皇贵妃。暗中判断,向谁请示合适。
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佟宝珠吩咐田嬷嬷:“你扶太后娘娘去东次间里暂歇。”又对太后说,“皇额娘一定保重身体,您要是伤心倒下,儿媳可就失了主心骨。您先歇着,有需要商议的事,儿媳去找您。”
非常时期,繁琐的礼节就省了。田嬷嬷扶着太后离开,太医就走过来说最终商议出的方案。
一种是继续药敷;一种是针灸。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回娘娘的话,药敷是温和法,有唤不醒的可能。若是唤醒,对身体无损;针灸伤血脉,唤醒的可能大,但治标不治本。”说话的是,日常给太皇太后诊病的太医,姓柳,五六十岁,略瘦。
寒冬天气,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难怪太后要她自个儿拿主意。这对于康熙和太后来说,左右都为难,怎么选可能将来都后悔。
可治病如救火,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利。
佟宝珠思索了片刻后道:“用针灸,用尽一切办法让太皇太后醒过来。”如果太皇太后醒过来,她一定赞同这种办法。
与永远醒不过来这个可能相比,肯定更希望能醒,哪怕只是一天半天呢,还能和亲人交待一下后事;说些想要说的心里话。走也走的安心。
柳太医迟疑道:“皇上那边……”
“本宫跟他解释。”佟宝珠坚定地说,“你们别想太多,只管尽力。皇上不是昏君,会辩明是非,不会冤枉尽职尽责之人。”
“谢谢娘娘。”柳太医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自太皇太后让他瞒着病情,他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是在脖子上暂寄的。
佟宝珠去东次间里给太后说了几句话,又来西次间。康熙仍半跪在原地。柳太医正同他低声说着什么。
从侧面看过去,只看到柳太医的嘴动。康熙是愣愣地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