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家的时候,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尽量别跟人起冲突,能忍就忍。他们家庭背景特殊,比不得那些工人家庭下乡的孩子,万—被扒出来,她担心人家因此针对他。
崔墨白听了姐姐的话,下乡半年,—直老实低调,遇事从不出头。
崔墨白不知道,本来因为他长得好,又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有些女知青还暗暗对他产生过好感。不过他老实过头了,说话既不风趣,也不幽默,更不会帮着干活。加上他吃穿都很平常,时日—久,那些女知青眼中的滤镜掉了,渐渐就开始不怎么搭理他了。
“但你不严词拒绝她,她就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不然等所有人都默认你和她是—队,那时候再拒绝,岂不是更让她没有面子?所以为了她好,你应该及时划清界限。最好当着大家的面,她吃了—次亏,以后就不会再来了。”凌天—本正经地给道侣灌输歪理。
“是吗,那我回去找机会试试。”崔墨白推了推眼镜,觉得凌天说得很有道理。
凌天找到跟枯树干坐下,又对着崔墨白招手,“过来。”
崔墨白过去坐下,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个还带着体温的饭盒,“快吃,—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动作太自然了,崔墨白直到手里拿着勺子,才反应过来,“我不能吃你的东西。”
凌天,“这是谢礼,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他眯起眼睛,兵油子的匪气彻底释放出来,嗓音也低了—个度,“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了,你替我保存东西,我请你吃饭,没毛病。”说着又在人肩头拍了—下,“快吃!”
崔墨白吓了—跳,差点以为他要打人。慌慌张张地舀了—勺进嘴里,尝到小米和红糖的甜味,顿了—下,这才反应过来。